纪澄可不同意沈萃的话,却也没反驳她。纪兰不想和王家撕破脸,但沈家可不能吃这样的暗亏,这件事明摆着就是沈家的人做的,人家连地儿都不给你换,依旧还是给你卖到天香楼,这不就是表明身份么?
也就沈萃这不动脑子的还不能肯定是谁做的。
这下可好,沈家和王家得开始斗法了,也不明着撕破脸,但私底下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既让让榆钱儿去外头打听了一下,到傍晚时,王悦娘这件事在京师并没有传开,想来当时在场的人不是被王家灭了口就是被封住了嘴巴。不过王家在京师也不能只手遮天,所以这件事藏也是藏不住的。
纪澄到纪兰屋里同沈萃一起用饭时,又听到了一桩消息,那安平伯陈家的公子陈斌前日在外饮酒同人起了冲突,别人将腿打断了,人也半死不活的,从此变成了个废人。
那陈斌是王悦娘的表哥,纪澄又听沈萃说那陈斌最爱缠着王悦娘玩儿,纪澄就猜王悦娘是托陈斌害的她和沈萃,因此陈斌这才同王悦娘一块儿出的事儿。
其实这件事纪澄更怀疑是王四娘在里面指使的,王悦娘脾气虽坏,可都是摆在明面儿上的,那等阴污之事不像是她能想出的点子。但这一回的起因是因为沈萃赢了王悦娘拿到了中坛献艺的资格,那陈斌又是王悦娘母亲娘家的亲戚,矛头通通都指向王悦娘,即使王四娘在里面挑拨了什么,她也只是动了动嘴。
沈家的人动了王悦娘,总不能连带着声名赫赫的王四娘一块儿动了,那王家真是要跟沈家拼命了。
沈萃听了陈斌这事儿,当时就叫好道:“真是大快人心,恶人有恶报。”
纪兰看着畅快如意的沈萃心里不由摇头,这孩子简直一点儿心眼儿也没有,真叫人替她将来担心。
近日工部尚书出缺,纪兰有心为沈英走走门路,看能不能官升一级,若非如此她如何会那般忍让王家,好容易走通了王淑妃的路子,因着沈萃的事儿她心里也有亏欠,所以答应在建平帝跟前提一提,结果这下全被老太太给毁了。
纪兰心中升起一股怨恨,都说百姓爱幺儿,可她看沈老太太就只疼大儿子和二儿子,压根儿就忘记了还有个小儿子。
纪兰真是受够了大房、二房了,为了他们沈英不知道牺牲了多少。这些年她也看清楚了,因着二老爷手中握着西北军的兵权,建平帝对他虽然信任有加可也不能没有顾忌,如此沈英就受了她二伯的拖累,哪怕再能干,考评再好,升至郎中就再也没有寸进了。
如果没有意外,纪兰觉得自己的儿子恐怕也只能步他爹爹的后尘,只要二房还握着大权,沈家三房就别想出头。
为了这件事多少个晚上纪兰都睡不着觉,她不是没有自尊的人,也不是不爱女儿的人,可为了沈英和沈径,她硬是把血往肚子里吞,好容易王淑妃松口,了偏偏……
这件事纪兰和纪澄的想法都一样,肯定是沈家的人做的,而纪兰更知道,没有老太太的首肯,她大伯、二伯根本就不会出手的。
纪兰心中闷闷,吃过晚饭就让沈萃她们早些休息,她自往老太太屋里去。本来白日里纪兰就想去找老太太的,可老太太昨日就说了今日要去济世庵吃斋,所以纪兰只能熬到晚上才过去。
第65章 费思量
一进芮英堂纪兰就眼泪汪汪地给老太太跪下了,“多谢娘替阿萃和阿澄出了那口气,只是王悦娘出了这等丑事,不知道王家会不会善罢甘休,我只怕连累了大伯和二伯。”纪兰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老太太对一旁的云锦道:“还不快去将三夫人扶起来。”
待纪兰落座,老太太才开口道:“都是一家人,不管伤在谁身上,这都是伤的咱们沈家人的心。你也不用谢我,也不用谢你大伯、二伯,他们都是心疼阿萃这个侄女儿。若咱们家的姑娘叫人这般践踏了去连声儿都不能吭,就是老祖宗在坟里也要跳出去来骂咱们这些不肖子孙的。”
纪兰听了脸上发烫,知道老太太这是变相在骂自己呢。
老太太对纪兰是失望透顶的,到底是商户家的女儿,凡事只讲利益,一点儿风骨没有,这就是她当初不许沈英娶纪兰的原因。看着纪兰,老太太自然就想起了纪澄,一家姑侄,纪兰竟然连个小姑娘都比不上。不过老太太想着纪兰如此,对纪澄所报的期望也不敢太大,因而轻易也不肯过问纪澄的亲事。
失望归失望,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媳妇,老太太也不能看着纪兰如此糊里糊涂的过日子,她朝云锦使了个眼色,让一屋子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老太太这才又开口道:“阿兰,你要知道一个人做人若是没了风骨,哪怕是权势滔天也叫人打心底看不起。你看前朝的严家、徐家,一旦倒台,现如今还剩下个什么?你再看卢家、萧家,虽然屡有波折,可他们的根子一直在,子孙也争气,很快就有东山再起了。这就是有风骨和没风骨的区别。今儿我也跟你摊开来说吧,王家那样的人长久不了,你以后少跟王家的人来往,不然老三将来恐怕要被你拖累的。”
纪兰一听这话,眼泪也不流了,倔强地看着老太太,她就是拖累谁也不会拖累沈英的,她这一片心都是为了谁啊?“娘,我做那些事情都是为了老爷,难道我还能是为了我吗?”
“既然是为了老三,你就更不该同王家的人走得那么近。老三的本事明眼人都能看得见,何必非要沾外戚的风光,反而让人在背后嚼舌根。”老太太道。
纪兰心想你也说老三有本事,可为什么会这样,你老人家难道还不清楚?“娘,老爷这些年一些郁郁不得志,你也说了他是有本事的人,可他再有本事也顶不住上头有人压着他,我是心疼他,心疼他才……”才忍气吞声的。虽然当时纪兰阻止沈卓他们去寻王家理论给出的借口是怕连累大房、二房,可实情如何,只怕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到了这个时候纪兰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老太太皱了皱眉头,纪兰的心结她如何能看不出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太也是没法子,三个儿子都很优秀,可就是太优秀了,所以反而易折。老大明睿果干,皇帝便让他尚了公主,将兵权给了老二,老二是个敦厚人,这些年守着西北,不叫异族踏进我中原一步,大秦不能没有沈家,建平帝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所以老二动不得。若是叫老三得了志,在朝堂里和老二里外相应,哪个皇帝都放心不了。
即使皇帝放心,老太太自己也不放心,就怕狡兔死、走狗烹。老太太是为全局着想,所以这些年并没为老三走门路,不仅没走,还有意请人压着他。
但纪兰看不到全局,只看到了她一家子的私利,为了能在妯娌之间扬眉吐气,毫无大局观,这让老太太很失望,可失望归失望,这里面的话却也不能明言,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
老太太听了纪兰的话,最后只能轻叹一声,“这人呐,活到我这个岁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一切只求个平平安安,再没有比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再好的了。”
可是老太太自己也知道,这是人老了才会有的想法,年轻人啊都想拼一拼的。
纪兰顺着老太太的话道:“是啊,平安是福,可是这回王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惯来跋扈,对咱们家会有什么影响啊?”纪兰是生怕沈英和沈径被连累了。
老太太看着纪兰的眼睛不说话,纪兰自己也知道心中有愧,渐渐低下了头,说到底老太太这是为了沈萃和纪澄出气呢,偏偏纪兰害怕连累了自己。
“阿彻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不用担心。”老太太淡淡地道,“我累了,你没事儿就出去吧。”
纪兰这才知道王悦娘的事情都是沈彻搞出来的,她倒要看看这件事沈彻要怎么收场。她不懂怎么老太太就那么偏心沈彻,就因为他是大房的嫡子,是公主的儿子么?不过是一个只知道吃喝女票赌的纨绔而已,竟然让他来做这件事,怪不得手段直白得吓人,生怕人家不知道是沈家的人做的似的。
依纪兰来看,等沈卓和公主一去,沈彻哪里顶得起齐国公府,迟早要衰败,她自然要另谋出路。
纪兰打着她自己的算盘时,纪澄却在想王悦娘的事情是谁安排的,做这件事的人不外乎就是齐国公沈卓,沈御和沈彻。虽然说不出原因,但纪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彻。
而且纪澄也想了起来,当时沈彻救了她和沈萃,在马车上他就提到了向大姑娘,可见他当时就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这人的心思只怕不简单。
至于沈家这次如此对付王悦娘的确是大快人心的。否则即使沈家上门问责,那王悦娘顶多就是被送进家庙,这还算是重的,如果轻一点儿也就是打发她嫁远点儿。
纪澄心里高兴,夜里在院子里舞了一会儿剑,如今天凉了她便从园子里搬回了小跨院,舞剑方便了许多。心情舒畅,舞的剑都流畅舒快了许多,她自己舞得也尽兴。
舞完剑再舒舒服服地泡个澡真是无比的享受。纪澄由柳叶儿伺候着清洗了一下,见榆钱儿拿了牛奶往澡盆里倒,开口问道:“哪里寻来的这许多牛奶?”不用说肯定是又使银子了。
榆钱儿一边倒牛奶一边回头回答纪澄,“大厨房的郭大娘孝敬的。以前姑娘在家时最爱用牛奶泡澡,到了这里什么都不方便,已经许久没用过牛奶了。姑娘最近心情不好,那天我无意中对郭大娘提起,她就说她知道哪儿有牛奶卖,我就使唤了她去买。”
现在厨上的人对纪澄这跨院的人可是极热情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加之榆钱儿嘴巴又甜,惯会来事儿,纪澄如今的日子过得比刚来那会儿可是舒心多了。
纪澄也懒得说榆钱儿了,她也是一片好心,只是别的姑娘没有这种享受,光她有就显得太突出了,好像是炫耀有银子似的。这家里人多了嘴就杂,什么事都要顾忌,想一想还真是没劲儿。在晋地时纪家大小姐哪怕是吃个龙肝凤髓,也没人会多嘴。
纪澄心里轻轻一叹,有得必有失,“以后不要再买牛奶了,府里谁都没这么用,不能在我这里开这个头。”
榆钱儿伸了伸脖子“哦”了一声,“姑娘,你说王姑娘出了那样子的事儿,今后可怎么办啊?”榆钱儿问。
是啊,王悦娘该怎么办,这个事儿最伤脑筋的却还是王家的人。王家二夫人就王悦娘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娇宠大的,脾气虽然养得坏了点儿,可那也是才貌双全的佳人,这会儿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天塌下来一般。
“老爷,你可要给悦娘做主啊。沈家怎么敢如此欺负人,悦娘闹着要自杀,若是悦娘死了,我就将她的尸身摆到沈家门口去,叫天下人都看看沈家那些人到底有多黑心多无耻,怎么就干得出这样没有王法的事情啊——”王二夫人这两日哭得眼睛都肿了,“我要进宫去让娘娘给我们做主——”
“胡闹,娘娘现在糟心的事儿多着呢,你少去给她添麻烦。”王荣皱着眉斥道,“再说了你有证据这件事是沈家的人做的吗?”
这可把王二夫人给问着了,要是有证据他们早就进宫面圣了,可是陈斌和王悦娘两个人做的那件事,麻子现在人还没找到,肯定落到沈家人的手里了,但是沈家做的这件事,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留下,若非陈斌把他们做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王悦娘的遭遇俨然就是沈萃的翻版,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是沈家的人做的。
既然没有证据,若是要面圣,就得把王悦娘对沈萃做的事情说出来,这样王悦娘就是自作自受。
“那怎么办,老爷?他们家沈萃现在还好好儿的,我们家悦娘真是苦命啊,老爷,难道就这样放过沈家吗?”王二夫人哭哭啼啼地道。
“别说啦。如果不是她蠢得去动沈萃,沈家能和我们撕破脸吗?娘娘在宫里本就艰难,咱们好容易拉拢了沈家,这下全被这逆女给坏了,你以为娘娘会为她出头,别做梦了,娘娘指不定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王二夫人算是听明白了王荣的意思,“那我们悦娘怎么办?她还有什么活路啊?咱们王家的脸被这样打,连吭声都不敢吗?”
第66章 阴毒计
王荣虽然恨王悦娘愚蠢,可毕竟是自己宝贝着长大的女儿,想到王悦娘那惨样,心里也难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悦娘的仇我们自然要报,可是现在不是时候,等大皇子出息之后,到时候要怎么沈家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王二夫人又道:“老爷,那悦娘怎么办?这件事虽然咱们压了下来,可是万一走漏了风声,她将来可怎么做人?”
王荣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把她嫁远点儿。你这几日想一想人选,嫁妆里还有什么缺的也得赶紧置办了。”
王二夫人点了点头,她也知道没有其他法子了,心里放心不下王悦娘,便往她屋里去。
王悦娘正躺在床上,不过两日功夫,人就瘦了一大圈似的,下巴都尖了,两眼无神地望着床顶,跟谁也不说话。二夫人见了又开始抹泪,打他们将她救回来的时候她就是这副模样了,遭了不少的罪,下头都裂了,那些造孽的畜生哟。
王家虽然一时动不了沈家,但那些碰过王悦娘的人可都没啥好下场,天香楼的老板倒是个狡猾的,一见出了事儿,连夜就跑了,王家四处抓人也没抓到。
“悦娘,悦娘。”二夫人低声叫着。
王悦娘也不说话,眼角缓缓地滴着泪,让二夫人看了更心痛。
“悦娘,你怎么这样傻,你哪怕讨厌沈萃,打她几巴掌也行啊,怎么就……”二夫人还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王悦娘哪里想得出这些道道,不由又问:“究竟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啊,这个丧尽天良的啊。”
王悦娘的眼珠子动了动,想起了王四娘的话,眼泪就滴得更急了,哑着嗓子开口道:“四姐姐。”
二夫人心里那叫一个恨啊,从小王四娘就爱撺掇王悦娘帮她做事儿,她自己却躲在一边装好人,偏偏她这个傻女儿什么都听王四娘的。
“她不是一向中意沈彻吗,怎么会给你出这种注意让你去动沈家的人?”二夫人狐疑道。
王悦娘想起当时王四娘的话,说什么沈家早就分了家,沈彻哪里看得上他三婶的为人,连带着对沈萃也看不上,万万不会为了沈萃和王家为难的,再说了沈家未必能查到是她们做的这件事,就算去查,前头也有陈斌顶着,陈斌绝对不会出卖她的。
可是结果呢?结果王四娘说的话一句都信不得,可惜王悦娘领悟这个道理时一切都晚了。
二夫人可受不了这个冤枉,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这就去跟你爹爹说去,让四娘出来说清楚,她为什么挑唆你去做那种事。”
王悦娘一把拉住二夫人的衣角,费力地摇着头道:“别去。”去了也没用,王家已经损失了一个女儿了,难道还要废掉一个四娘?何况,王四娘才是淑妃的胞妹。
王悦娘一夜之间似乎就长大了,躺在床上这么久她想了很多,她恨那些人恨不能生啖其肉,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这会儿她娘如果跑去指责王四娘,反而让大房和二房离心,她就更没有指望了,只盼着她那四姐姐能看在她守口如瓶的份上,将来能替她出口气。
王悦娘口中的王四娘此刻正同她父亲王术说着话,“爹爹打算怎么安置悦娘啊?”
王术皱着眉道:“你二叔说是尽快给悦娘说一门亲,嫁远点儿吧。”
王四娘道:“悦娘是二叔和二婶的心头肉,这一远嫁了就再也看不见了。为着悦娘的冲动,还连累了陈家表弟,咱们家同陈家只怕要生分了。”
王术一听王四娘提及此事,就骂了句“真是蠢货,咱们同沈家的情分都被她给坏了,娘娘也正为这事着恼呢。这事若是传出去咱们王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还弄丢了陈家。阿斌是为她才出的事儿,陈家昨日就找上门了,要咱们给一个交代,若她是我的女儿,还嫁什么嫁,当时就该找个柱子撞死了事,死了才干净。”
王四娘轻叹一声,“斌表弟如今腿废了,想娶个高门贵女怕是不行了。爹爹,我看不如将悦娘许给斌表弟吧,你看如何?”
王术一脸惊诧地看着王四娘,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提议,“悦娘被糟蹋了,陈家还肯娶她?”
王四娘淡淡一笑,“可是斌表弟一心只恋慕她。如今他腿也废了,如果悦娘不是遭遇不幸,他又哪里娶得到悦娘,他只会感激我们的。何况我们同陈家也不能生分了,如今亲上加亲,正好缓和一下关系。再说了,这件事是悦娘惹出来的,她也该去陈家伺候一下婆母尽尽孝心。”
王术立即听明白了王四娘的意思,陈家的火气儿总得让他们发一发,他们自然是不敢动王家的,可这气憋久了就容易生事儿,将悦娘嫁过去,他们要怎么磋磨就是他们的事了。
“四娘,你若是儿子该多好。”王术忍不住叹息。
王四娘娇笑道:“爹爹这话千万莫叫哥哥们听了去。”王四娘一边笑一边想起王悦娘来,蠢成那样居然也敢打沈彻的主意,以为她没退过亲就能越过自己去么?王悦娘那点儿子心思从来就瞒不过她。不过更该死的是,那么好的法子,王悦娘和陈斌两个居然都没能弄死沈萃和纪澄两个,真是叫人好生遗憾呐。
王四娘闪了闪神,很快又收回心思道:“爹爹,那咱们同沈家这事又该如何收场啊?”
“打狗还看主人呢,沈家这回欺人太甚了,真当咱们没了沈家,娘娘就立不起来么?”王术心里自然是恨的。
王四娘道:“爹爹,小不忍则乱大谋,黄昭仪刚诞下皇子,娘娘最近又惹恼了皇上,这时候咱们千万不能同沈家闹起来。”
“我知道。”王术心里比王四娘更清楚这一点。
“爹爹,我看沈家这回对悦娘做的事儿,不像是齐国公的做派。这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倒像是小孩子斗气一般,我想着不一定是齐国公授意的。”
王术看向王四娘道:“怎么说?”
“我觉得极有可能是沈家三房的人做的。你想沈萃的事儿都是七夕时候发生的了,沈家这么久连话都没说一句,肯定也是不愿意同我们撕破脸的,沈家三房的人怕是觉得报仇无望了才出此下策的。本来他们家三房就没什么出息,齐国公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沈萃和我们对上,更何况沈萃又没被怎么样。”王四娘分析道。
王术点了点头,示意王四娘继续说。
“爹爹,悦娘都这般了,这时候沈家对咱们一定有愧,我觉得我们不仅不能同他们怒目而对,反而要显得更宽容,这件事本就是悦娘错在先。若是咱们处理好了,说不定不仅不会同沈家反目成仇,反而还能进一步拉拢他们。”
王术被王四娘说动了,既然不能跟对方对着干,那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化敌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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