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苏阿吉研究的两季水稻还没有完全得到验证,再说今年在开垦时间上也错过了,于是苏小月建议大家在霍家种子铺买只种一季的稻种,要苏小月说个所以然出来她也说不上,但她觉得种子好了对产量也会高些,别盲目的种田。
没想霍家种子铺比苏小月想象的细心,人家早就想到了,客人什么时候来买种子,他们都会建议买目前季节最适合种下的种子。
于是不用苏小月提醒,霍家直接拿出了只种一季的稻种出来,果然如苏小月所想,这家铺子里有两季稻米的种子,果然是不同的。
倒是让苏阿吉高兴不以,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其他的地方已经开始种两季水稻了,而且还真的如女儿说的,种两季有种两季的水稻种子,不能混用。
苏小月却有些怀疑这家种子铺如此先进,会不会是霍家那位老太想出的法子,自她买油菜籽她就察觉到,对方弄不好也是穿越人士,只是如今两人身份有别,她这么只凭着一点猜疑而莫名的去见对方显然不可能,再说万一不是呢,事后怎么圆过来,只会暴露自己身份的不同,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方河那般大方,方河能接受她,也是因为喜欢她,真让一个没有关系的人接受这种灵魂附身的奇异事件才怪。
种子买回来浸了谷种,方河第二日就下地里犁田去了。
方大业和方虎两家的男人们也去田里帮忙。
各家犁出一部分田来下谷种,其他的等棉种下了地,又把地里的农作物收拾一下,除了草,才重点的把新开垦出来的农田犁一遍,准备放活水了。
当泉水入田的那日,三家人选了个好日子,都上东边山头来,方河和苏阿吉来到石头屋前,把水源转了道,跟着水源下来,大家一步一步看着水流入农田里。
山泉水源源不断,要是下了春雨,那水还流得更加多,好在三位老手事先想到了这一点,在每丘农田一角都留有一道缺口用竹排挡住,超过水位就会顺着沟渠往下一丘农田里灌溉。
过了两日两夜,第三日上山头看时,只见一片梯田,丘丘都储满了水。坐在山头上,三家人望着底下的田,左右差不多都有二十亩,不能说分的正中间,但这么望着,中间明显的一条主沟渠,直往山下而去。
三家十几人望着眼泪都出来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激动的落下泪来。
短短才几个月的时间,大家手中就拥有了几十亩农田。
苏小月站在方河身边望着底下的农田,心中也是激动的,倒是没有他们这些人这番激动。
这时站在苏阿吉旁边的袁氏居然低低的哭了起来,“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日拥有这么多水田,以前只觉得吃豆饭是有点苦,若能吃上面疙瘩汤就满足了,后来吃上面条了,又想着若能吃一口米汤就好,可是也只能想一想,现在望着这么多的水田,我忽然觉得吃上一口米粥也不是这么难的事了,就像在做梦似的。”
苏小月来到袁氏身边抱住她,这两位老人受了一辈子苦,以前都是吃豆饭省吃检用的。
站在旁边的其他几位妇人也是激动得落泪。
方大业和方虎站往方河身边挪了挪,叹道:“我这两日跟你岳父商量了一下,大河,你这东边山头也不必再开垦旱地了,全部开成水田,只要能规划好沟渠,都能用上水的。旱地研究没有水田值钱,再说水田之间开垦不了的都做旱地,也能种不少东西。”
“说起来了,南边山地也还能再买呢,可惜家里钱银不多。”方大业和方虎两人叹气。
方河一家手中还有七十两银子,买北边山地的时候只买了四十亩,用了三十二两银子,拿回来的一百两还有剩。
每次送的芽菜拿来抵债,所以一家人没想先还上张府的银子,春季来临,坡上的香椿也能卖上一笔小钱去还债,加上去年年底卖的羊钱,过不了多久就能还完了。
一家人也合计了一下,院子里的菜地不准备种菜了,全部用来放酱缸,大概能放下三十多口,只是放了酱缸这边院子就小了,只有进门的那一处。
加上去年四个大酱缸,再定制三十口回来,待今年村里新出了麦子,就去方圆几村里收麦子去,虽然大多拿去交税,总有些剩余的,从庄户人家里收回来新季的麦子酿酱不用担心沉年麦子和坏了的麦子,到时酱汁的味道也会好些。
不过算下来,手中还是有余钱的,只是再买地显然是不能,也只能看着山头眼馋。
先前苏小月买回来打算种六十亩旱地的高粱种一时间没地方用了,最后苏阿吉决定把苏家村那边的旱地种起来,于是也跟着下了种,原本这些地是拿来种大豆的,但尝过了高粱米的好处,决定试做一年,正好新开垦出来的农田中有开发不了的旱地,于是也穿插着在农田中的旱地里种了下去。
当然这事儿没有瞒着方大业和方虎一家,毕竟苏阿吉也是第一次种,不敢保证能不能行,今年两家又出钱买地,家里再没有余钱,便决定今年不种,看苏阿吉种的怎么样再说。
这么一种下来,种子还剩下一些,苏小月直接做了高粱米粥给大家伙吃了,大家伙吃了高粱米粥后,眼前一亮,觉得不种豆子种高粱倒是一个好主意,毕竟豆饭着实不好吃。
但相对于他们长年能吃上面条都觉得美味的庄户人家来说,反而更喜欢面条的味道,所以高粱米也只介于豆饭与面条之间。
对于苏小月来讲却是喜欢高粱米多一点,她没有吃惯面食,不过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吃上米粥了,高粱粥也就没有这么大的用处。
苏小月又想到了酿酒的红高粱,虽然她不会酿酒,但她可以种红高粱卖啊,卖给那些酿酒的酒家。
因为高粱是初次种,苏阿吉会比较操心些。
农忙过后下了种,事情又忙完一截,庄户人家又有几天能闲住的,大家伙就想着要给方河东边山头再开垦一些农田出来。
方河感激,于是让苏小月回屋里给大家伙管住一日两餐,他们不要工钱,感激苏小月的提点,但做了费劲的事,连饭都不管,方河只会更加过意不去。
于是就这么决定下来。
由苏小月掌厨,几家对吃饭的时候更加期待起来,苏小月做的饭菜好吃,大家都是吃过的,再加上方河以前时不时上山打猎积了不少油,炒菜的时候都放油进去,油水并不少。
于是这么一忙,又开出二十亩农田出来,还好先前苏阿吉在苏家村那边下谷种的时候多算计了一些进去,这么一算,这二十亩弄不好也能种下去,秧苗或许会少一点,到时寻村里人再卖些,能种下去了的。
这日,大家晌午收工坐在方河家的院子里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聊田地的事,苏小月却乘着这时间上坡头放羊,刚站在石板上往羊群望了一眼,没想就看到东边山头的水田那边有几个身影,隔着有些远,她没能看清是些什么人,但人数有六七人,他们在田埂上走来走去,还指着农田数数,有的往上走,在几处田埂上都停下来细看,有的甚至在伸手进田里捣鼓。
苏小月心下一慌,便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来到院子里,大家伙刚吃完饭,方河见苏小月慌张的下来,忙起了身。
苏小月看到方河,看到院子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她把刚才看见的说了一遍。
方大业和方虎一听,也跟着起了身,方大业说道:“我这几日就看到有不少村民鬼鬼祟祟在山下察看,尽在这周围田地里转悠,眼神却往这山头上瞥,没想今日乘着我们收工还悄悄上来了。”
“走,咱们去看个究竟,弄不好南边山头的水田也围了人。”
大家齐齐往山头而去。
从山坡这边往东边山头走,距离并不太远,但要走去南边山头,那基本就要穿过整个方家村了。上了南边山头翻过山便是苏家村。
从东边山头往南边山头一望,那边果然有不少黑影,也是在不停的察看。
往南边山头去已经来不急,方大业和方虎带着一行人直接上了东边的水田处。
越来越近,眼尖的已经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没有想到才收工回去不久这么快又上山头来了,被三家人抓了个正着,那几人不但不觉得心慌,还似乎看到了水田后有些愤愤不平。
苏小月走在方河身边,看清了那些人的面孔,苏小月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她轻声向方河说道:“想不到方万一家都来了,还真是新仇旧恨连在一起了。”
方河捏了捏苏小月的小手,说道:“你别慌,有我呢,方万一家算什么,西边山头泉不好,但地终究被他们买下了,至于开垦水田的经验,呆会我私下里跟大业叔和虎叔说一声,定然不会有人帮他们开垦的,要开,自个儿想去。”
苏小月松了口气,她可不想把这开垦的经验白白交给这些人,只叹这梯田的想法一看就会,至于开荒的经验,恐怕寻几位老手,弄不好也能研究出来,还真是好了他们。
方大业与方虎来到前头,望着方万,问道:“这山头可是方河家里的,你们忽然上山是几个意思?”
因上次方河虚晃一招,害得方万一家买下了西边山头,后来得大儿子证实,果然是东边山头的水源好,大儿子才知道酿酱还讲究水源,当日就又返回了莫家去了,准备把莫家的方子弄出来自立门户。
一家人因为失算,家里老本都填了进去,这会儿看到方河一家把山头开垦成了水田,简直是把他们妒红了眼,这么多水亩,恐怕有好几十亩了,几十亩水田是什么意思,庄户人家是想都不敢想,在方家村原本水田就不多,水田精贵到有钱也买不到,没想他们一开垦就是几十亩,东边山头这么大,估计能开出百多亩出来。
真是妒红了方万一家的眼,自从这山头动工到现在看到成果,方万一家就没有睡过好觉,今个儿无论如何都要上山头察看一下的,他们能开出水田,难道他方万就不行么?所以这一趟他必须来,他倒要看清楚,这水田是怎么来的,都是怎么弄好的。
如今被方大业这么一问,方万红着血冷笑一声,道:“都是同族人,你们开垦出了农田,怎么还不让族里人看了不成?闷声发财,也要看族里人愿不愿意。”
方大业被方万这么一盯,冷哼一声,“大河开垦他自家的田地,你管人家怎么发财,你不也买了山头地么?你有本事也可以开垦啊,没有人阻止你发财。”
方万脸上的肉跳动了一下,“我家里买下的地自然是要开荒的,所以上山头瞧瞧,学点经验。”
脸皮厚到没东西能比,苏小月的彪悍劲都冒了出来,还好方河拉住了她。
方大业和方虎两人毕竟是外人,这东边山头是方河的地,一时间被方万堵得说不上话来,方河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方河身材高大,本就是个练武的身子,再加上这几个月吃得饱,又干了不少农活,虽然穿着长衣长袖,却掩不住那衣裳下鼓起的肌肉,这么站在方万一家跟前,把一家男人都给比了下去,气势上就输了一着。
方河凌厉的目光扫了方万一眼,沉声说道:“大家各种各的田,本就没有什么瓜葛,上山的路我已经留在了那边,而今你不经我同意就私自上了我山头,你不但没有半点心虚,还一副横蛮占理的模样,就算是有族人的情分,这会儿我也是容不了你,现在你们就给我滚下山去,你也知道我的本事,再不走,别怪我无情。”
方万被方河一个锐利的眼神就吓得倒退了一步,如今听到方河带着杀气的话,心里头骇得连脚跟都站立不稳,他原本还想着怎么说家里跟莫家有关系,村里人没有人敢欺负,就算方河有功夫也会忌畏三分的,没想眼前的方河不但没有半点忌畏,还动了真怒,这下方万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敢再留了,他带着一家人往回走,半点声都不敢吭。
匆匆下了山头,再回首一望,见方河还在那儿看着,吓得他再也不敢有半点停留,匆匆往下游走去,终于回了自家院子里,他才扶着土坯围墙,“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有什么了解起的,会点武功有什么了不起,难道还敢得罪莫家不成?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就做十五,哼。”
方万吩咐二儿子方福运,“你今个儿就往县城里走一趟,把方河开垦出水田的事告诉你大哥去,咱们西边山头买的地值了,能开荒出不少水田,你叫你大哥有时间的话就回村里一趟,还有。”方万靠近二儿子,狠声道:“叫你大哥想个办法,方河手中的酿酱方子拿不到,就叫莫家人弄死方河,有这人在村里一天,咱们都别想好过。”
方福运听了,立即带上豆饭就往县里去了。
方河这边看到方万一行人走了,他回身向方大业和方虎说道:“大业叔,虎叔,方万这人你们也看到了的,他仗着莫家的关系在村里头横行,这次他们买的西边山头定然也会有样学样的开垦成水田,使不好会找两位帮忙去开垦,到时——”
方大业和方虎打断了方河的话,刚才方万那横蛮样他们是见着了的,这样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去帮,狠狠的说道:“大河,你放心,上游下游本来就有些隔合,这次方万就算来求我们,我们俩也不会出手的。”
得到两人首肯,方河当然是高兴的。
东边山头的人赶了下去,南边山头集结的下游村民越来越多,那边山头本就属下游的,一时间想赶过去,恐怕人还没有到,那些村人就散了,毕竟隔得远了些,守不到。
方大业站在东边山头望着南边山头,叹道:“大虎,看来咱们得在山头建个小木屋子出来,咱们两家人轮着派人过去守着水田才行,至少最近几年,咱们都不能轻松了。”
方虎也有此感。
“大业叔,虎叔,以后遇着什么事,但凡我方河能办到的,尽管叫我。”方河承诺。
方大业和方虎两人得到方河这话,心中感激,有方河站他们那边,相信下游的村人也不敢肆无忌惮。
方家村上千户人家,总有一些欺软怕硬、手中有钱或有点门路的人欺负老实人的,有了方河震慑,还有谁敢呢。
大家伙便不回院子里歇晌了,直接在山头坐了一会儿,在地上眯了一会,接着又干起了活。
黎氏从旁人那儿听到方河在山头开垦出水田的事,心里惊讶不以,方河这人的心思她简直是揣摩不透,她小的时候,娘家是有田地的,在永丰县虽算不上数一数二,却也是富户,后来没了,这么多年来她是不甘心的,现在听到方河这事儿,黎氏的心思立即活洛了起来。
土地是庄户人家的根本,这么好的机会,乘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乘着她那个一根筋到底的丈夫还没有向族里人反应,把土地提价,她要在这个时候出手。
家里的银两都是黎氏掌管,镇上的两间铺子,大儿子每年都能交回来十两银子,虽然没买几年,加上这几年的收成,手中约有七十几两银子了,她估摸了一下,东边和西边有方河和方万两家,这两家她不想过多的瓜葛,那就只有南边了,听说北边的几处好田也是被方河买走了,她想起上次方大善不小心提起的话。
如今她便把南边靠近山泉的地方多买些山地来。
东边山头和南边山头是不连接在一起的,那儿有路上镇里去,所以东边山头是几座山头里最小的一面,最多的一面便是南边山头。
就算是黎氏下手,七十八两银子也买不完南边山地,加上方大业和方虎的,也只算南边山地的一半,只是他们几人的地都是靠近山泉水的,建沟渠不成问题,可以开出水田,但往西边或东边靠近的山地,恐怕只能开成旱田。若一味的开成水田,到了水源不足的季节,恐怕会为这口山泉水打架也说不定。
所以方大业两家买的地是最好的地,就近派人守着水源,放水也最快,只是那都是将来的事了。
眼下黎氏生了这想法,她不打算告诉一根筋的丈夫,决定去找五爷,五爷是除了方大善之外族里最得重的一个。
以往村里人买地,方大善会跟几个族老交代一下,特别要跟五爷仔细商量,包括地价的主意也是五爷帮着一起出的。
黎氏乘着方大善去处理村里人的事去了,便悄悄出了门,她来到五爷家的院子外敲门,是弟媳妇孟氏开的门,孟氏见是黎氏单独来了,微微一怔,忙把人迎了进去。
黎氏直接问五爷在不在家,孟氏转入内室叫老头子。
五爷方大富人也长得富态,他今个儿穿了新衣,是前几日孙媳给做的,心里开心的紧。
看到黎氏一个人过来,也有些不知所以。
黎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五爷,是这么一回事儿,当家的是村里的里正又是族长,不方便出面,今个儿便叫我来出面,我们家这几年过好了,手中有了些余钱,也想在村里买多点地给子孙们留些根本,可怜庄户人家的,再苦也舍不得荒了地,于是也想学大河的买些山地开荒,总比没有要好。”
这几日上游三家开荒开出水田的事,方大富也是有些耳闻的,他听到黎氏说方大善不好出面,倒也情有可原,只叹自家余钱不多,听到上游开荒地的事,谁人不眼红,谁人不想买地喽,方大善倒是精明,在这个时候赶紧买起地来,看来族会也得开一开了,卖了方大善这一次算给他一个人情,之后的地得往上提价才行。
方大富答应了黎氏,依然是按八百文一亩的来算,他准备向族老们说一声。
黎氏手中虽只得七十八两银子,但想想法子再往里填一点,她也能买下一百亩山头。见方大富答应了,黎氏又交代:“五爷,这事儿吧大善不方便出面的,还望到时族老们不要再问大善了,免得他不好意思。”
倒也是这个理儿,方大富了然的点头。
黎氏得了族老首肯,第二日便借方大业的名头自个儿去了镇上,到自家铺子里见着了儿子,把七十八两银子全部拿了出来,交到大儿子方奇手中,还交代他再拿出二两银子填进去,如果手中没有,想办法借也得借来,毕竟在镇上有几年了,多少认识些邻居,做生意的,哪个手中没有些银两。
黎氏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方奇惊骇,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山头的地能开垦出水田的,若眼前不是自己的母亲,他是断然不信的。
在黎氏再三叮嘱中,方奇当即想了法子弄到二两银子添了进去,拿着银两便上县里衙门去了。
黎氏在铺子里等着,直到方奇拿回地契,才放下心来,收走地契,又吩咐大儿子和大儿媳妇两句,租了镇上的牛车回了方家村。
东边山头就这一下就开垦出来五十亩水田出来,这么大的事村里人早已经传了出去,大家伙是看着三家人在东边山头弄了一阵又跑去南边山头弄了一阵,于是有人跑三爷家里打听,村里人才知道,方河买山地就算了,就连方大业和方虎两家也买起了山地来。
消息这么一传来,村里人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眼光好,老远的就看到山头开垦出来的水田,一个一个不淡定了,因为方河的威慑,三两户人也不敢上山头里细瞧,当初三爷说过了的,山头可以卖,但山头得留出路来上山,人家方河把山路留了出来,还做了界碑,一时间也不好直接上人家水田上去瞧,但看得人心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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