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难,老爷可放心托付给我们。”杜愈道。
红木制的楼阁,青石地面,上方是镂金吊顶,两侧乃雕花鱼鸟。四方各置一半人高花瓶,色彩迥异,形状确是如一。大厅内空无一人,六把春秋椅随着夜色沉睡过去。只有里屋内灯火通明,不时传来谈论之声。
盛情难却,何雨晴等人与马老爷一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丽儿,快给几位大侠敬酒!”马夫人从丫鬟手中拿来酒壶,递给一旁乖巧俏立着的女儿。
“久闻几位大侠,小女丽儿,此次因小女之故麻烦了几位,在此我先敬上一杯!”丽儿,马家的千金,也就是此次任务的护送对象。她在举止谈吐间,无一不呈现给大家她大家闺秀的典雅气质,俏丽的容貌得到了靓丽装扮的映衬,显得韵味十足。
“丽儿妹妹好生漂亮,这新郎真是好福气!”何雨晴边回敬边笑道。说起美貌,丽儿要逊色何雨晴一截,但那毕竟是俗世之中嘛,如此佳人还是不可多得的。
叶青将一个狮子头放入口中,抬头问道:“马老爷,不知那些强盗中可有能人异士?”
马老爷闻言,摇了摇头,道:“情况老夫也不甚清楚,不过这些强盗净干些掠财之事,还未闻出过人命,应该只是一些恶棍。”
丽儿小姐。”郝峰擦了擦嘴,谢道。“那么各位到寒舍去歇息一晚,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出来。”马老爷召来了丫鬟,将叶青等人带入客房。在黎明不久后的清晨,太阳从地平线上冒出了柔和的光芒,经过草上露珠的折射,变得空明起来。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守夜的卫兵打了个哈欠,与下一批人换班。
叶青等习武之人有着晨练的习惯,不过看到其他人还在酣睡,就没有舞刀弄枪。一个时辰后,屋外的佣人都扑了个空。
“咱们这个任务待遇不错嘛!”叶青在花园前面的过道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呵,你就光想着这些,你可知道其他弟子都已经回去复命了。”杜愈一边玩弄着栖在手中的野鸟,一边道。
“算了吧,反正也是玩,越长越好。对了,雨晴还在睡?”郝峰问道。
“大家真早啊!”靓装出场的何雨晴已经给出了答案,看来她从丽儿那里搜刮来了一批首饰。
辞别了马老爷,叶青五人背着行李朝东边走去。
出了小城,经过一段短途荒地,五人便置身于望不到头的树林中。一马当先的何雨晴与郝峰轻松写意,说说笑笑。中间的丽儿微低着头,偶尔答应众人一句。最后的叶青与杜愈并排而行,脸色平静。
“丽儿妹妹,按这个速度走,还有多久能到啊?”原本蹦蹦跳跳的何雨晴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有些疲倦了。
“如果不遇上意外的话,明天一早就可以到达。”在与众人聊过几次后,丽儿显得不那么拘谨了。
“我有一种沉重的感觉,你相信感觉吗,叶青?”杜愈突然问道。
第九章 初次遇敌
叶青等人翻过名叫“苍鸾峰”的小山,复行两个时辰,来到一片松树林内。正值上午,阳光奋力的穿过树叶的遮挡,以零星的姿态散落在地上,使得略显闷热的空气清爽了几分。树林里没有风,只有树影偶尔摇晃一下,静谧十足。
“杜愈,收起你那大煞人气的预感吧,几个江湖小盗何足以虑?”叶青拍了拍杜愈的肩,微笑道.
“就是啊,咱们可是派中的佼佼者,打起精神!”原本在前方与丽儿交谈的何雨晴转过身来,扬了扬粉嫩的小拳头。
众人闻言,都笑了笑。郝峰道:“丽儿小姐,能否给我们讲讲你夫君是如何共步鹊桥的?”
丽儿看到了四人饶有兴致的目光,脸上一红,道:“回各位,夫君名叫张迁,是一个学堂先生,他人俊朗,性情也好,曾在几月前帮我追回被首饰商欺诈的钱,那时我心里便有了他。直到一月前,爹爹让方圆几里内的青年比文招亲,恰好他是状元,我自然就以身相许了。”说罢,丽儿的头慢慢低了下去。
何雨晴咯咯笑道:“俗话说,‘美玉易得,爱郎难求’,丽儿妹妹,我好羡慕你啊!”说到后面,何雨晴突然想到了叶青,偷偷朝他瞄了一眼.
五人就这样一路上谈笑风生,直到丽儿走不动了,便一同止步休息.待五人吃过干粮后,闲来无事,叶青正摆弄令墨剑,杜愈在一旁闭目养神,而郝峰与丽儿却用树叶互相拉扯,玩了起来.
何雨晴见自己被闲置一旁,大感无趣,秀眉一皱,道:“要不我来给大家唱首小曲,解解闷吧!”
“歌苑那首?”叶青眼前一亮。
“雨晴姐真是聪颖多才,小妹有幸一饱耳福。”丽儿微笑道。
何雨晴被众人捧上了天,倍感受用,正要倾心挥洒,不料未等吐出一字,郝峰就将大手一挥,道:“停一下,有人靠近。”
何雨晴正是意气之时,被郝峰一棒子闷了回去,大感不爽,但有任务在身,不得不随众人安静了下来。
“老大,这次咱们是不是太亏了,杀了一个人才抢了五两碎银子。”一个瘦高的男子持一长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不满道。
“哼,谁让那老不死的守着那几个棺材前不放,老子自劫财劫色以来,他倒是最不知死活的,该杀!”中间一个中等身材,穿着一身锦衣却长着一张无赖脸的男子道。
“就是,今儿个真他妈晦气,那老不死的死前还乱叫着那是他孙子的救命钱,想让我们可怜他,真是个白痴。”旁边一个肥胖的大汉粗声道,他手中的大砍刀尤为醒目,几缕血丝清晰可见。
叶青五人闻言,除丽儿外都格外镇定,一并点了点头,将行囊收好,站起身来。
“今天收成这么不好,逛不了窑子了,唉……老大,那边有几个人,哈哈!”持刀大汉眉开眼笑道。
“真是走运,肖李,你去问问他们的底细。”锦衣无赖指了指叶青等人,道。
那个叫肖李的持棍人上前几步,厉声喝道:“你们几个,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郝峰上前,一拱手道:“这位兄台,我们乃镇中的书生,今要赶考,还请兄台行个方便。”
锦衣无赖走了过来,道:“好说好说,只是你大哥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先借些钱用用。”
“这个好说!”何雨晴走上前来,从袖间掏出一文钱,放在手心,递了过去,笑嘻嘻道:“这位大哥,不用客气,尽管拿去,交个朋友!”
三人只顾留恋与何雨晴那倾城的容貌,以至于没有听清她说的话,持刀大汉晕乎乎的刚想上前去取,却在看到平躺在何雨晴纤手上的一文钱后呆了一些,随即大怒道:“臭娘们儿,敢戏弄你爷爷我!”说罢举刀欲砍.
不料那锦衣无赖挥手将他拦下,挤出一丝笑容,道:“这位妹妹,想必你们是贫困之人,那么妹妹你就随哥哥到家里享福吧,哥哥那里有最好的教书先生.”边说着边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着何雨晴的身段。
然而那锦衣无赖还没把何雨晴的身子打量个够,就感到头顶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用手一摸,竟是一枚铜钱,上面沾着血污。只听何雨晴咯咯笑道:“这位哥哥你的好意小妹我是无福消受了!”说罢蹦到了叶青与郝峰身后。
那锦衣无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伤口,尖声道:“敢戏弄你爷爷我颜如意,看我不废了你们,肖李,王大海,给我上!”
叶青笑道:“刚才你还自称哥哥,现在又自认为是爷爷,难道你是你自己的孙子不成?”叶青边说着边单手握住王大海的刀刃,他见王大海咬牙切齿也未能把刀从自己手中拔出,心中暗笑,顺势将王大海连人带刀扔到了一边。
王大海被扔到了老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灰头灰脸的站了起来,气得哇哇大叫,直奔叶青身后而来。只见叶青头也不回,随意向后将拳头扬起,王大海便再次飞了起来,几颗牙齿混着血水掉出。他欲再挣扎起来,怎奈叶青下手不轻,王大海便只有吐血喘息的份了。
另一边的打斗要简单得多,只见肖李一跃三尺,举棒便打郝峰面门。郝峰冷哼一声,在棍棒近身的一刹那将身子生生移开,一脚将肖李踩到地上,使其口中咕咕乱响。
以上所述不过是几个呼吸间,颜如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失败弄得瞠目结舌,浑身颤抖,嘴张得老大,用手指着叶青等人,颤声道:“你……你”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青轻松地走上前来,淡然道:“装孙子的,该你了。”
只见颜如意向前猛踏一步,却突然转身跑开,叶青看着他那落魄的样子,也无心追赶。新月派毕竟是讲究宽厚待人的儒家,要是换了其他门派,单不说邪魔妖派,就光是道家就得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过了片刻,远方突然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叫帮手来,扒了你们的皮!”
郝峰闻言,冷笑道:“这厮更会逞口舌之快!”说罢与叶青等人继续赶路.
“雨晴姐姐,刚才那人说要找帮手来,怎么办呀?”丽儿拉着何雨晴的手,有些惊恐道。
何雨晴拍了拍丽儿的肩膀,微笑道:“丽儿妹妹,那脓包只是说说罢了,就算他找来帮手,凭他那点本事,咱们也不必将他放在眼里。”
丽儿闻言,轻轻点头,五人回到了平时那轻松愉悦的气氛,一路上再无阻碍,行至傍晚,众人来到了一座小城前,丽儿美目一亮,欣然道:“各位,我们到了。”
众人会意,点了点头,陪同丽儿快步走入城内。
杜愈的预感是否会应验,何雨晴的话语又是否太过轻松,众人的第一次任务当真轻松写意吗?请继续收看下一章。
第十章 再遇老叟
根根青竹在日光的萃取中嫩然欲滴,清风拂过,地面上的倩影扭动得花枝招展,时而交错,时而鹤立。恰似精箭过的嫩叶一片一片,将一方宝地封闭起来,连淡雅的竹香都不能泄露分毫。静竹轩实乃新月派之胜景也,夜扬宗师真是会享乐。
“韩宣啊,你那几个宝贝弟子回来了没有?”夜扬宗师背负双手,问道。
“回宗师,此任务本就繁琐,加上几人生性贪玩,恐怕没个五六天是回不来了。”韩宣师叔无奈道。
“呵呵,韩宣啊,看来你是没有把这几个弟子制服啊。”夜扬宗师笑道。
韩宣师叔也是微微一笑,道:“我这几个弟子是众人中的佼佼者,此次他们挑选了难度较大的任务,我便随了他们,这不正是宗师你所倡导的发扬个性吗?”
“说得好,说得好!”夜扬宗师拍手称赞道:“咱们派的希望就指望着这些孩子们了,你也估摸一下时间,迎接他们凯旋吧!”
“哈秋!”叶青走在半路上,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引得其余三人驻足回望。
“呵呵,叶哥,住的不习惯吗,你好像伤风了啊。”何雨晴睁大眼睛,关切道。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是的。”叶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话说叶青四人将千金丽儿成功送至新郎家中,喝罢喜酒,于次日上午启程归返。由于丽儿被成功护送,使得四人得以施展习武者的敏捷身法,一个时辰后,四人便回到了初次遇敌的松林间。
“唉,这就要回去了,却没碰上半点惊险之事,真是不甘心啊!”郝峰最耐不住寂寞,不由的抱怨起来。有句话叫“桃源有径君不走,修罗无痕尔自投”,郝峰刚一报怨,随后便听到了一阵阴沉的声音:“嗳嗳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何雨晴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鸡鸣桑树颠,哈哈,那是什么鸡啊,真厉害,哈哈!”大笑片刻,她却见众人神色凝重,心知遇到了麻烦,赶忙止住了笑声,向前方望去。
“哪里来的傻丫头,怎么这番无知,这首诗出自陶渊明的《归原田居》,‘颠’字是上面的意思,你却……以为是颠倒,真是蠢人无慧语!”只见来着是一古稀老人,腰背佝偻,身着粗布断褐,皱纹占据了大半边脸,一双圆眼显得明亮十足。
“你个臭老头,怎么这么说人家,可恶……唉,你不是那个算命的,你的眼睛怎么……”何雨晴方欲指责,忽然发现此人竟是他们在富祥城中遇到的算命老人,心中顿觉有异,不禁退后两步。
老叟闻言,无甚反应,只是背负着手,与四人对峙着,褶皱的面孔微微紧收,一道道皱纹好似匕首划过,伤痕未愈,眼内精光闪动,一股阴劲迸射出来,仿佛欲将整个树林洞悉通透。
如此一站,似隔三秋,除了微风拂过,众人的衣襟微微摆动外,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叶青吸入一口气,上前一步,到:“不曾想过再次遇到老先生,实乃意外,不知此番老先生有何指教?”
“只有你小子让老夫看得上眼,那时你的问题很有思想,可惜啊,马上就要葬送在老夫手中了。”老叟阴笑一声,面部肌肉随之扭曲了一番,粗糙的皮肤险些迸裂。
叶青本有不祥之感,但未曾想此人说话如此狂妄歹毒.当下叶青心跳加速,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老先生怎能轻易断定他人性命,我们与老先生并无任何纠葛,若是我们在之前多有得罪处,在下道歉便是。”
“哼,道歉,不愧是新月派弟子,如此场面中亦能平静谦和.但你们找错人了,我梁股残杀人从不需理由!”梁股残一挥衣袖,直起身来,显得更加骄横。
“‘断血三阳’梁股残,可对?不料你竟行至中原,摆脱了南方豪杰的追捕。”杜愈沉声道。
“说得好,不曾想老夫之名竟能传至尔等鼠辈耳中,幸哉!”梁股残显得饶有兴致,目光变换着颜色。
见众人疑惑不解,杜愈又道:“此人修为在江湖上并不算什么,他的恶毒却臭名远扬,我是在几年前偶然听别人说起的。”
“管你是三姑还是什么的,你是不是那个龟孙子找来的帮手……呃,咳咳。”何雨晴还未说完,身体便倒飞出一丈,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个臭丫头,竟敢屡次,冒犯老夫,看我不宰了你,嗯?”梁股残顿觉一股莫名的压力自身后袭来,回头一看竟是一月牙形青色剑气悄无声息地纵然劈来。他赶忙右手挥出,捏成抓状,带动一股黑色气流硬生生与剑气撞击在一起,只听“锵”一声金属响声,剑气被生生拦腰撕裂,随即化为无形。
此人正是杜愈,待梁股残出手击伤何雨晴之际,无声遁至其身后,畜力挥出新月派名技“寒冰剑诀”,纵使梁股残修为深厚,对这突然一击只得慌忙应对,看似吃了一亏。
梁股残怒哼一声,方欲反击,忽然瞥见一大一小两个手掌无声而至,他自负掌力远胜几人,正想挥出双掌相迎,给点苦头,怎奈前方杜愈不给他喘息的时间,又“唰唰”连续挥出六七剑,使得梁股残周围的空间被完全封死。梁股残只得轻呸一声,纵身跳起,避其锋芒,再做打算。
只听“嘶”的一声,梁股残的左臂衣袖被生生撕开,血液在冒着微微青气的伤口中溢了出来,这自然是令墨剑的手笔。叶青见一剑得手,冷笑一声,将双手之力加在剑上,青气骤然暴涨,剑从各个方向带动着呼呼风声劈向梁股残。看这架势,不被剁成肉泥也成肉丝了。
然而梁股残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恶人,手里定有几把刷子,当下稳住血脉,轻咬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随着令墨剑的来势用爪一一回击,顺便稳住身形。两人一个是老道毒辣,爪力强劲,一个是宝剑在手,绝技相引。你来我往竟平分秋色,伴随着轻快密集的脆响,阵阵气流向周围冲散,震得树林皆落叶飘洒。正是梁股残在撕破叶青发出的一层层寒冰剑气。
梁股残毕竟老道,内力又在叶青之上,纵然叶青占了先机,也被他夺回了势头。梁股残一爪将令墨剑弹,左掌将叶青的右手吸住,以内力击之。梁股残顿时心中窃喜,不料叶青不仅没将手掌收回,硬是用逊色几分的内力与之抗衡,叶青的力量就像石沉大海,劣势一下就显了出来。
梁股残正纳闷叶青为何以卵击石,忽见叶青嘴角微扬,不禁心中一颤,暗道不好。没等到梁股残全身而退,粉、银、墨绿三色的剑刃已经将他的颈部夹住,凡是剑到处皆入肉半分,时使其动弹不得,只得感受着凌冽剑气,汗流浃背。
何雨晴见计划成功,娇笑道:“攻敌不备,出敌不意,糟老头,你没听出我那时是故意激你吗?”
“哈哈哈,攻其不备,说得好,说得好!”梁股残狂笑一声,双手猛然握拳,力劲骤升,一举将项上之剑震开,又以快地近乎不能看清的速度连出三掌。只听三声闷响,何雨晴、杜愈、郝峰三人应声倒地,口吐鲜血。
“你先别动!”梁股残握住叶青的手腕,森然地望着他。
“老贼,你竟留了一手!”叶青恨声道,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小子,老夫先不杀你,待咱们游戏一下,再做决定。”梁股残边说着边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铜钱,只听“滋滋”之声,铜钱一面已经焦黑。“掷铜钱,正面老夫就放了你们!”不待叶青回答,铜钱已经被轻轻抛上半空。
叶青闻言,心中一惊,望着那慢慢下落的铜钱,再联系一下梁股残的意图,恐怕此次凶多吉少,以习武之人的眼力很容易控制铜钱下落的正反面,欲要获胜,必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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