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楼顶层,一群穿着艳色齐胸襦裙,外罩轻罗薄纱的花娘,鱼贯走进这间贵客才有财力消耗的大通舖包厢。
此处宽敞,可容纳多位花娘或舞或抚琴吟唱侑欢,得令攀风附雅的贵公子和身份尊崇的大能们,不鄙下流而乐行淫靡之事。
老鸨严蕊笑意如花,跪坐在其中一个错落放置的红蒲团上,身旁的矮案桌几已摆上上等灵酒,几碟子小菜,似乎正等着倚墙而坐的那公子哥儿醒来。
其中最具姿色的一女,也是这院内一大红牌,香莲先开了樱口问道:“嬷嬷,为何把这么多姐妹都喊过来了?“
她心里自然有些不悦,又怕这般拿乔惹怒嬷嬷,眼眸一垂掩住情绪,便用眼角余光探看还陷于晕迷的人。
那公子白净俊朗,双手背于身后,玄黑外袍在烛火辉映下闪着流光,应是价值不斐的防御用灵器,可见其家底深厚,心头方才舒坦。
但难得有俊逸美男临此寻欢,除了自有身价的红牌外,其余女子皆含春带媚,乖顺地等着指示。
严蕊正欢欣,故是喜孜孜说了原委,“自然是贵客,嬷嬷我可是收了人家给的叁块中品灵石,他的胞弟说了,他这大哥不喜女色,爹娘烦扰他一昧修行恐会无后,便打上主意给他开开荤,事成之后,还有后谢,你们可都悠着点,把人给我侍候好了。“
无怪乎她把手上有些姿色且得闲的女人全都给喊了过来,一块中品灵石相当百块下品灵石,而来人给的价码都堪给一位红牌花娘赎身了。
这话令喊来的花娘,全都难掩暧昧的掩唇一阵轻笑。
有此好事,香莲当头不让,“有嬷嬷吩咐,香莲定会好生服侍。”
巧笑福身后便往那公子哥儿处走。
余人不敢争抢好位,但也都接连挤身过去。
浓浓的脂粉香气随着女子一番推搡落坐疯狂飘散,纷杂混淆的气味熏染,闭目男人不悦般拧眉,鼻翼翕动间浓睫一扬,冷冽寒眸便震慑了企图抚摸她的女人。
香莲手顿了下,自恃容色不以为意,全身一软就想靠上他的胸膛。
朱唇半启还未及开口,便逸出一声尖叫。
一旁女子皆惊惧男子这般不假辞色将人踢出,尽花容失色往外退坐,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香莲!”严蕊惊呼,急急跪行到她身边察看。
被惊吓到的香莲,唇上渗出一丝血,泪涔涔的脸难掩屈辱,语调分外委屈,“嬷嬷!好痛。”
“伤到哪了?”
男子光是蛮力踹来,恐怕连小童也伤不了!香莲不敢隐瞒。
“咬伤唇了。“
“那便退下歇息吧!”
来者肯定不是她们能得罪的,且严蕊还在盘算如何再丰收一笔,转头便笑脸相迎说:“公子若不满意,且待老身换人便是!”
明绍泽本是想一脚将胆大冒犯之人训个重伤来解气,却发现体内灵力完全使不上,双手亦被坚韧藤绳给绑缚。
环视众女子皆薄纱透肤,分明是处烟花之地,不禁咬牙切齿道:“都给我出去!”
老鸨可舍不得就此放弃!人是被绑来的,不就盼她们能成好事?看那公子现下还没啥气力,她向对头的那群花娘使眼色。
众女无不退怯的摇头。
这时,门外娇柔软语响起,“嬷嬷,还是交由我来吧!”
“魅儿,你来了!“
听得出严蕊大松了口气,冉魅儿唇角轻勾,“都出去吧!”
她其实来了有一会儿了!
花魁之名傍身让她占着楼内头牌位子,如今来了个豪气金主,再被拱着身价也应当尽分力。
一句轻飘飘的话差使,老鸨带着那些莺莺燕燕全退了出去,明绍泽仍不满意,冷历喝斥:“出去。”
拉门已被拢上,却独留那发话女子立于他几尺之遥,凝脂肌肤被赭红襦裙衬得份外呛眼,虽说披着同色襟领的白禙子掩去不少烟花味,可也不在他能容忍的限度内。
皮相再美,到底是人尽可夫的娼妇!
明绍泽于心不容荒淫,神情自然毫不掩饰他的厌恶。
清傲模样教冉魅儿目色一凝。
在她看来,他眼下也只能用话驱赶,暗自冷嘲,却面色含娇沉身落坐,朝他娇嗔道:“公子何苦为难奴家?”
一双水润含笑的桃花眼直迎少年眼刀。
明绍泽慑人的目光,冷不防地墬入一双如旋涡般眼瞳,一时微感晕眩,不由得秉持意识于呼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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