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幺以为友情的裂缝可以像母亲所言那般轻易地修补。扬阳生日的当天,他在别人家门口等了一天。直到晚上七点多,他看见大牛跟在扬家父女的身后一同向自己的方向走去。扬阳在家门口的地上发现礼物盒的时候,却早已不见小男孩儿的身影。
次日早晨,扬阳恳切地父亲征求半天玩耍的机会。于是,她穿着作为生日礼物的黑色小礼裙,满心雀跃地跑向男孩儿的家。她到别人家里,并不是空手而去。她热情地向女主人献出自己制作的一小坛玻璃装起的醪糟,然后拎起两边的裙摆,一边兴奋不已地跑到二楼去,一边高声呼喊男孩儿的名字。
扬阳走进傅兰幺的卧室,就看见他像个乌龟,裹着粉色小猪的凉被,缩在床上。她笑眯眯地一屁股坐在床边,拍了拍他的龟壳,说道。
“快起床啦,我爹答应我今天可以出去玩半天。就半天而已,不能多啦。哎呀,你干嘛装作听不见呀?我不信你还在睡觉。喂,醒醒,快点起来。我今天穿了程阿姨给的小裙子,你要不起来看两眼?喂,你再不起来,我可就走了嗷。傅兰幺,你到底怎么了?”
傅兰幺突然掀开凉被,并一把甩开扬阳的手,朝她喊道。
“你都把别人带到家里去啦!你还问我!扬阳,你真坏!”
傅兰幺喊完,才定睛发现扬阳穿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小礼裙。她虽然是个男孩儿头,但是穿上裙子,女性的五官特征似乎都明显起来了。他觉得她很漂亮。他很想吻她。但是,他想起大牛,心底便生出恶毒的想法。他愤怒地瞪着精心打扮的女孩儿,大喊道。
“男人婆,你真丑!”
扬阳本能似地抬起两只手来,作势要捶扁一切让她受辱的坏东西。然而,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她的眼眶蓄满了清澈的泪水。她看见男孩儿抱紧脑袋、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肌肉绷紧的双臂便不由自主地慢慢放下来。她始终没有狠下心来。
傅兰幺以为的疼痛没有如他想象的在身体蔓延。他听见一连串噔噔的声音,好似有人正飞快地逃离某地。他松开用以防御的手臂,神色茫然地坐在床上。过后不久,他看见母亲神情失落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件被刻意撕坏的小裙子。
扬阳的心够狠。她可以当即脱下裙子,裹着一件白色浴巾,不停歇地跑个十分钟的路程回家。可以说,这是她认为最为羞耻与最为难过的一次生日。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忙于生活,没有功夫为女儿庆生。所以,尽管扬阳是父母的第一个女儿,但是,“家中长女”的头衔更像是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扬阳回到家里,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简单地洗了一把脸,匆匆地赶往刘老太的家。刘老太的儿女都在市里生活,唯独她被留在老家等死。但是等死也有一个过程呀,所以她还活的时候,就得解决活着的问题,例如三天两头堵塞的下水道。
村里没有正式的维修工,所以多数是村民找相熟的、有经验的朋友来试着维修。修得好,给钱;修不好,不给钱。扬阳绕到老太屋子的后边,看见父亲趴在地上,半个身子都在排污井里。他像是奋力地捅着什么,拽着什么,然后撤出整条沾满黑绿色浓稠污物的右胳膊,一个500ML的塑料瓶终于亮相与众人面前。这样一个工程,扬富只能挣五十块钱。
解决完这件事情,父女俩便马不停蹄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在车里,扬富好似察觉出女儿的不对劲,便询问女儿是不是和那爱哭的小家伙闹掰了。扬阳看向车窗外的田野,说道。
“他脾气怪得很,动不动就生闷气。我与其把时间都浪费在他身上,还不如和爹一起出去挣钱。”
扬富笑了笑,一只手离开了方向盘,转而伸向车座后面。
“妮儿,来,看看这是什么?”
扬阳转过头去,看见父亲的手上拎着一个巴掌大的蛋糕盒。她的眼泪再次落下,因为她想起父亲就是用这只右手托起整个家庭的。她心想,她为什么要为一个矫情的小家伙而心烦意乱呢?他对她好,她就对他好;他对她不好,那她也就对他不好!她的家庭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她不能总是想着玩。她长大了,要学会为父亲分担更多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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