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到中都的时候正值中午,她知道张凌歌课程特别多,就决定节前不去打扰她,自己先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后面还得忙几天,要参加好几个会呢。
张全找的放松的方式是按摩,在岭南又叫“松骨”。
自从考上医学院后,张凌歌就不让张全去美容院了。
“美容院特别容易传染皮肤病,比如说HPV。这个病毒中文名叫人类乳头瘤病毒。美容院会传染的是皮肤低危型,虽然没有皮肤高危型和粘膜高危型那么可怕,但是也会导致丝状疣、寻常疣。就连洗脚屋也最好不要去,‘香港脚’和跖疣什么的还算轻的,这些人没有接受过医学培训,捏脚动作太大力的话,很容易让客人受伤。”
张全趴在按摩床上享受“捏骨”的痛快,心里一边乐滋滋地想着女儿的霸道。
张凌歌选了《解剖学》、《分子、细胞与组织》、《代谢与能量》、《医学遗传与胚胎发育》、《机体防御免疫学》、《形态学实验》、《细胞与生物分子学实验》,还有《马哲毛概邓理论》和两门选修课:《免疫学进展》和《医学统计学》。她的大部分课程都是和大二学生一起上。
吴老师看着这满满当当的选课表,拿出手机计算器算了一会儿,吃惊地对张凌歌说,“564学时!你不要命了?一年级军训占了两周,选课和免修考试占了一周,即便明年春节晚,落在一月底,但是这个学期也只剩下不到20周了!你算算你每天要上多久的课?你得把之前落下的补上,还得预习复习,还得做实验……你哪里有时间吃饭睡觉?”
“没关系,选修课都是周末上的,我每天还能抽出点时间跑步呢。”张凌歌觉得还好,最多不就是高三的程度呗,自己没有上过高三,补回来好了。本来她没打算把《马哲毛概》加进去的,不过政治思修课是必须修的,和体育课不一样。她如果真的能在大学跳级,是可以少修一两次体育,但是马哲毛概邓理论不行。
好在周济申看到张凌歌选课表时,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这个选课表就算通过了。
《解剖学》虽然是一门课,但是书可不止一本,有《系统解剖学》、《局部解剖学》、《显微解剖学图册》,和很多详尽的解剖图谱。
张凌歌从幼儿园就开始上绘画兴趣班。陈匀给女儿找的绘画老师,是个姓薛的退休大学美院老师,虽然薛老师本人并没有在艺术上搞出什么名堂来,但是他的素描功底非常好,属于典型的“列宾美院派”。
“列宾美院派”,就是前苏联、现双头鹰国的列宾美术学院的风格流派,其特点是重视素描基本功,重视人体结构解剖学。
张凌歌花了好些年画几何体、石膏像后,就被薛老师逼着画“骷髅”、骨骼和肌肉走向。只是在初三那年,她才转向另一个在不列颠留学过的老师,开始学水彩。
薛老师觉得张凌歌是个在素描方面有天分的学生,对人体结构很熟悉,形抓得特别准,只是可惜画面的明暗对比不够强烈。而画面不“脏”,是很难被艺考老师看上的。所以每次上课,他都要对着张凌歌大吼:“画脏点,再脏点!”
虽然“艺用解剖学”和“医用解剖学”差别不小,但是也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今天上完《解剖学》课,就可以放长假了,大家都很雀跃,没到下课就有人蠢蠢欲动。
下课铃声一响,张凌歌站起来,把几本书和一个大活页夹塞进背包,准备到饭堂等妈妈。张凌歌和张全约好了,中午一起在华清饭堂吃饭,然后参观一下学校和她的宿舍。
张凌歌正准备拉上背包拉链,就被一个同学撞了一下,背包掉在地上,活页夹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哎,哎,你们走那边,不要踩到我的东西。”张凌歌急忙拦住挤过来的同学们,蹲下来归拢散得到处都是的图片。
“哟,这都是你画的?”教系统解剖学的贺教授走过来,拿起几张画看了看,“不错,比例细节都很准确精致。不过,这个胸腔图的食管长度不对……”
“这是女性的人体胸腔图。”张凌歌肉痛地看着被踩了一个大鞋印的手部局解图,想了想,把画纸揉成一团,扔进讲台边上的垃圾桶里。
“看出来了,你画的盆腔系解图也是女性的。”贺教授奇怪地问张凌歌,“书上都是男性人体,为什么你要画女性系解图呢?”
“我觉得书上只有男性是不对的。”张凌歌把干净的解剖图仔细地夹到活页夹里,脏的揉搓后扔进垃圾桶,转头回复贺教授道,“女性占人类的一半,凭什么以男性代替全部人类?”
“但是……《系解》书里也有泌尿系解图和生殖系解图,”贺教授说,“这些都是分性别的,并不会只有男性啊?”
“既然这样,所有图片都应该是无性别特性的,在盆腔系解图里就不应该画出输精管、前列腺、睾丸等男性专有器官。”张凌歌认真地说,“其它图谱更不应该画出阴茎、阴囊轮廓。既然是医学教科书,就不应该搞性别歧视。”
“你会不会太敏感了?”贺教授吃惊道。
“是啊,我是太敏感了。而和谐医学院太不敏感了!”张凌歌现在已经有点生气了,“所以据说和谐医学院除了妇产科,其它科室在刚开始招‘标准化病人’时,都不招女性。说是因为女性皮下脂肪厚,会影响学生判断……难道我们以后都不接诊女性病人吗?”
还没离开教室的同学们,都聚在张凌歌和贺教授身边,面面相觑。不仅他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们也没有想过,都视这一切为理所当然。
“我不认为这是正常的。我现在只是一个学生,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张凌歌拨开人群,在走出教室时扔了一句话,“但我至少可以改变我自己!”
张凌歌正在第三食堂等张全。张全刚打了电话,说她还要和同行聊点事,可能会晚到,让张凌歌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张凌歌的饭桌对面,坐着萨蒙蒙和她老乡包诗钰。
包诗钰是华清大学建筑系大四学生,此刻,她正拿着手机,给张凌歌和萨蒙蒙看本学期她和同学们做的第一个“大设计”。这是个“小型度假村”项目,里面包括酒店客房、三个就餐区和两个水吧、酒吧区;健身房、SPA、温泉沐浴和配套设施,以及办公区等,算是比较综合的设计课题了。
张凌歌有美术基础,以前也曾想过学建筑,对民用建筑设计略有了解。
“怎么女厕的厕位这么少?”张凌歌觉得很奇怪,“建筑设计规范提到,女厕蹲位或坐厕总量应该是男厕厕位加小便器总和的两倍,才能满足使用者性别比例为一比一时女性的需求。你的设计,女厕厕位比男厕厕位还少,这还没有算男性小便器呢。”
“我们老师不喜欢女厕厕位多。他自己的设计,不管是什么功能,也不管面积多大,女厕厕位都只有2至3个。”包诗钰小声解释道,“而且,规范也说人流众多的公共场所以外的建筑,男厕厕位和女厕厕位是1:1就可以了,只有女性特别多的场合才是2:3。这些都是不计男厕小便器的,只算厕位。”
“那也不应该比男厕少啊?你们老师连建筑设计规范都不管了,怎么配教建筑设计?而且,你都看到女厕到处排长队了,女厕厕位设计得少,你自己就不需要排队吗?”张凌歌的火又起来了。
张凌歌正说着,一只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转回头看,只见孙茂一脸贱笑地靠过来。
张凌歌不喜欢这样的“人际距离”,就顺手抓着一个油乎乎的塑料袋推开孙茂的手,然后把椅子拉远一点。
“哟,你不会有‘厌男症’吧?难怪学长们都说你是‘女权先锋’呢。刚才《系解》课上你的风采,不到半小时就传遍全院了。”孙茂拖了张凳子,两腿分开跨骑在上面,“怎么着?现在手又伸到建筑系了?还管起了厕位数量?我就问你,你们女人凭什么要浪费社会资源,给你们多搞厕位啊?”
张凌歌被气笑了,“这话应该问你们男人。你们男人凭什么浪费社会资源,为你们多搞那么多小便器?你们已经多了,你们已经特殊了,凭什么我们不能多不能特殊?厕位安排就应该是结果公平,哪边都不应该出现排队。所以女厕厕位总数就应该是男厕厕位加小便器的两倍或以上。”
“你知道为什么男厕要比女厕厕位多,为什么要有小便器?就因为男性是社会主体,女性不过是资源。男性的Y染色体是最重要的,一个社会可以没有女性,反正女性可以从别的国家抢过来,但是一个国家不能没有男性,所以才必须善待男性。至于女厕排队,活该,谁让你们磨蹭呢,谁让你们没有小鸡鸡呢?”孙茂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露出下流猥琐的神色,“据说你是和你妈妈姓的,难怪是个女权分子呢。你应该知道‘投币机’理论吧?性交时男性射精就像消费者给自动售卖机投币。男人投了币,这个孩子就是男人的,就应该跟男人姓。和女方姓,就像和售卖机姓一样可笑。”
“你的逻辑真的太烂,我都怀疑你是冒名顶替上的和谐。我知道你的高考总分比我低近100分,也知道你是八年制新生中高考单科平均分最低的那个。但你也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吧?”张凌歌觉得孙茂就像一口浓痰,黏黏糊糊地能恶心死人,就狠狠地踩了一下孙茂的痛处,“首先,Y染色体并不是必须的。‘孤雌繁殖’在自然界非常普遍。即便在人类社会,目前‘孤雌繁殖’也几乎没有任何技术壁垒了。”
“第二点就是,你的‘投币机’理论,彻底暴露了你的智商。你大概连脑子这玩意儿都没长吧?”张凌歌轻蔑地看了孙茂一眼,“比喻都是蹩脚的,但是其它比喻至少还有可比之处。而你的‘投币机’理论和人类生育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卵子比精子多了细胞质和遗传物质,比如线粒体DNA。而且胎儿是在母体孕育的。所以,更准确的比喻是,男性和女性合办了一间公司,男性投入1万元,女性投入10万元,而且女性还做了全部管理经营工作和全部生产工作,最后这个男人说自己投了1万块,所以这家企业应该是男人的……你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生意人吗?”
孙茂愣住了,眼珠转了转,没有想出有力的反驳言辞,就换了个话题,“我打算学妇产科,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凌歌没有理他,拿出手机,给张全发了个信息,问她什么时候能到。
“就是因为男的在妇产科特别容易当科室主任。如果科室里只有一个男的,就算这个男的其实不够好,最后的科室主任也是这个男的!”孙茂把头伸到张凌歌面前,强迫她看自己得意的样子,“我肯定比你更早当主任,比你赚更多的钱,取得更高的社会地位。这个社会就是男权社会,你气爆了也白搭!”
张凌歌忽地站起来,对着萨蒙蒙、包诗钰和其它看热闹的吃瓜观众说,“大家都记得今天孙茂的话吧!也请记住我的话:我张凌歌,未来绝不可能被这个高考比我低差不多100分的玩意儿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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