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Chapter15

      在滿月之下，夜晚的北女游泳宛若琉璃水晶鑄造而成的水下宮殿──沒有燈光，但月色卻恰到好處地從一扇又一扇的大片落地窗透射而入，透明而又純淨的粼粼波光隨著水流微微起伏，像是這世界上所有的聖潔美好都聚集於此一樣──

      除了在對面水道的那隻淫亂美人魚。

      隨著各大社團的成發結束，隨著段考結束，今年的夏天雖然來得比較晚，但也終於到了要開放游泳池的季節。

      「這就是泳裝回啊！該放福利了吧！」

      「雖然導演晚節不保，但《藍色大門》裡的游泳池多棒啊！」

      顧曉詩一邊說著這些讓李巧寧摸不著頭緒的話語，一邊向她表示自己身為北女的小叮噹相關的問題早已解決，在游泳池正式對全校開放之前還需要打掃、清理、消毒等等一系列工作，她雖然沒有能夠掏出各種道具的神奇口袋，但她在北女的人脈力量自然能夠替她解決這些問題。

      李巧寧試圖反抗，提出可以去社區游泳池或者是附近的山豬窟游泳池──然後，她便被無情的白槍學姐鎮壓了。

      她喜歡海，喜歡水，甚至是喜歡浴缸。

      她沒有反對「游泳池」這個提案，她反對的是地點的選擇──在這樣的前提下，顧曉詩說服她的過程有多輕鬆甚至連作者都不想偷字數描述。

      她們兩個都需要好好地放鬆。

      李巧寧在各方面的進步一目瞭然，但重新學習人際之間的邏輯、重新學習念書準備考試的方式並非一蹴可幾，和同學搭話充其量只是重新回到起點，班排進步了五名也必須努力維持──北女的學生當然必須在三年之間習慣並且適應競爭──除了顧曉詩，沒有人會停下腳步等她。

      顧曉詩就更不用說了，「白槍」是榮耀也是責任，不論學妹們再怎麼喜歡她，但只要是選擇加入儀隊的人內心多少都會有著野心的存在──顧曉詩從入學到現在已經把持了這個位子整整兩年，即使在高二最後這學期逐漸移交儀隊的職責，她也希望自己是在最完美最強大的狀態之下離開儀隊，留下一個讓人只能追逐的背影。

      雖然每個禮拜依舊至少能抽上半天的時間相聚，但那不夠。

      遠遠地不夠。

      於是她帶著李巧寧來到夜晚的游泳池。

      ──只屬於她們兩個人的游泳池。

      游泳是一個相對而言負擔並沒有那麼大的運動，甚至即使不會運動只是在水裡快速跨著步伐前進都能夠稱得上是一種訓練──對於李巧寧來說，游泳池是為數不多的友善區域。

      但可惜的是她國中的男同學們並不這麼認為。

      即使是上大學出社會飽經歷練的「男性們」都依舊喜歡對著路人的身材指指點點，用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停釋放出自己的惡意，那國中小男生又怎麼可能是例外呢？

      儘管升上北女之後身邊的環境一瞬間變得友善許多，大胸部的女孩子當然不會只有她一個人，但國小國中的陰影仍然讓上學期的李巧寧有些放不開，畢竟學校不像社區的游泳池也不像附近的公立游泳池，在特定時段可以達到「包場」的效果──即使是來自同齡女性的目光，有時候也會讓她不自在。

      在主動和顧曉詩搭訕之後這些桎梏慢慢被打破了，但她還是有些害羞；在內心深處，她對顧曉詩這個提案是感激萬分的，「北女的游泳池」對她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她希望高二分組之後的她能夠自由自在地和同學們徜徉在水道上。

      換好泳衣之後她帶著一顆雀躍的心，踩著輕快的步伐，感嘆著夜晚的游泳池實在美得讓人猶如身處夢境一樣──然後水道對面的那個「罪惡」就在瞬間驅散了她的少女心。

      李巧寧是近視，但度數並不深。

      她看得到。

      而隨著距離的推移拉近，那個罪惡像是聚集了所有光源一樣──

      她看得越來越清楚。

      早她一步來到游泳池的顧曉詩正在暖身。

      她的動作標準而清楚，肢體的舒展非常到位，幾乎是一絲不苟地一個動作接著一個動作，把整套完整的熱身做完。

      動作沒有任何問題，她也沒有想要對著李巧寧賣弄姿色的意思。

      ──但那件泳衣太色了。

      不，不只是太色了這麼簡單，李巧寧根本沒辦法用她腦袋裡的詞彙資料庫去準確形容穿上這件泳衣之後的顧曉詩。

      那是泳衣嗎？那應該只是兩片布料吧？

      那真的是泳衣嗎？丁字褲的下身綁帶太細了吧？而且為什麼布料遮擋得如此極限？為什麼布料的材質會是這種邪惡的透明？是自己近視加深所以看錯了嗎？學姐的形狀完全露出來貼緊布料了啊！

      那個上半身又是怎麼回事？這個剪裁還有透明度還有露出度到底又是怎麼回事？我知道妳的背很美我知道妳的胸型很漂亮，但是完全曝光了啊！那件泳衣的透明度讓妳的乳頭和乳暈一起曝光了啊！

      「妳想用奶子屁股腿來羞辱我嗎？這是對我的侮辱！」

      我本來想這樣大聲斥責她。

      但實在是太色了。

      更可怕的是當事人渾然未覺自己身上分分秒秒散發出的強烈魅力，看到穿著一般連身泳裝的李巧寧走過來之後非常熱心地開始貼身指導學妹該如何熱身，那嚴肅的神情與認真的態度甚至讓李巧寧默默開始檢討自己，或許被世俗影響的是自己？或許這樣的泳裝在高二高三學姐當中並不罕見？色情的並非泳裝，盯著泳裝猛看的自己才應該要接受思想審判？

      ──等等，學姐剛剛是不是揉了一下自己的胸部？

      不，不會的，月光之下的顧曉詩是如此聖潔，只要給她一對翅膀她就能夠立刻飛上天了，這樣的她怎麼可能帶有邪念？

      ──等等，她是不是又揉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她抓住了她的手。

      她和她雙眼對視。

      「妳想用奶子屁股腿來羞辱我嗎？這是對我的侮辱！」顧曉詩刻意沙啞著聲音說道，「我本來想這樣大聲斥責妳的，但實在是太大了。」

      語畢，她上下又各揉了一下，露出癡迷的神情。

      很好，不是誤會。

      ──這樣就簡單了。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八……不行！又要不行了！」

      空曠的游泳池內建環繞音響，效果非常出色。

      巴掌打在臀部上的時候一陣又一陣的迴音響徹，搭配上顧曉詩幾乎不間斷像是在哭喊求饒一樣的淫叫聲，再次讓李巧寧認識到有些音響敢開到那個價格確實有它們的道理在。

      她不知道顧曉詩已經重複數了幾次。

      明明只是把五十當作目標而已，很困難嗎？

      她知道顧曉詩這件泳衣並不便宜，但遺憾的是這個價位並沒有帶給她額外的防禦。由於布料稀少以及布料材質之故，她甚至不用將手伸進去就可以造成顯著的傷害，像是毫不留情地揉搓、恣意玩弄學姐的乳頭；像是隔著下面那小小一片僅僅包覆住陰部的布料展開進攻。

      幸好這裡只有她們兩個。

      也幸虧這裡只有她們兩個。

      李巧寧完全不敢想像顧曉詩把這套泳衣穿去社區游泳池會造成什麼局面，如果沒人報警的話──她不小心興奮了一下。

      那是一種奇怪的，扭曲的佔有欲。

      那些男生會用下流的眼神看著學姐吧？那些男生甚至會直接起生理反應吧？又或者不只是男孩子，連女孩子也會想要奔上來舔弄學姐那性感白皙的身軀吧？以學姐的變態個性來看她應該會興奮到不能走路吧？這件泳衣根本沒有辦法遮蔽任何東西，她光溜溜的小穴會隔著布料被看得一清二楚，她興奮而勃起的乳頭也根本不是那一層布料能夠遮掩的。

      太下流了，顧曉詩。

      ──她想到這裡，再一次地拍打起來。

      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攻擊顧曉詩的陰部，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剛才因為疼痛而多次高潮的顧曉詩再一次感受到極致的歡愉──

      顧曉詩甚至差一點就要尿了出來。

      她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卻依然挑釁似地對著李巧寧輕輕搖了搖屁股。

      ──她還想要更多。

      李巧寧將自己浸泡在水裡。

      她沒有划水，沒有踢腿，就只是盡可能將自己放鬆，讓身體微微漂浮著，讓水線浸在胸前左右的高度──她畢竟不是打屁股機器人，畢竟不像顧曉詩那樣擁有強大的身體能力，她需要時間恢復。

      但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舒服極了。

      她看著游過去游過來，再游過去再游回來的顧曉詩，輕輕嘆了口氣。

      和精力充沛的學姐相比，自己果然需要加強體能啊。

      輕輕的打水聲由遠而近。

      顧曉詩放慢了速度，安安穩穩停靠在名為李巧寧的港灣之中，並且毫不意外地輕輕蹭著李巧寧的胸口。她會游泳，但她終究也還是個擅長游泳的胸部星人。

      失去動力的她沒辦法維持漂浮的姿態，但憑著水的浮力還有後腦杓倚靠的那對她仍舊可以躺得輕鬆且愜意。

      李巧寧看著懷裡的顧曉詩。

      儘管還是找得到時間見面，但這幾次的約會彼此都有事要忙。雖然在性慾上滿足了，但這種能夠靜靜陪著對方浪費生命消耗時間的狀態卻突然覺得有些讓人懷念──對於高中生來說，很多時候一個月等同於成年人的一年。

      她們用盡全力去愛，去恨，去爭執，或許在很多年之後又會因為回憶而感到唏噓。明明只是半年而已，卻像是過了好幾年一樣。

      她感受得到顧曉詩的疲倦。

      北女的儀隊享譽全國，在國內外重大慶典活動中演出對她們而言只是日常的「政治任務」，身為高二生的顧曉詩雖然並非儀隊隊長，但「白槍」卻需要比其他成員花上更多的精力和集中力，在花式表演的時候她們不能有任何一點出錯。

      她回憶起初次搭訕的那天。

      陽光亮得很好，微風也吹得剛好。

      躺在石凳聽著音樂的顧曉詩猶如下凡的謫仙一樣，閃耀著光芒。

      她回憶起顧曉詩為她做的一切。

      那些色情的，那些不色情的。

      ──那些所有的一切。

      她看著顧曉詩，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我喜歡妳。」

      但對方卻只是回以平靜。

      良久，顧曉詩緩緩起身。

      「學妹，妳是在告白嗎？」

      「對，我喜歡妳。」

      顧曉詩歪了歪頭說道：「那，妳喜歡的我，是什麼樣子的呢？」

      李巧寧正要接話，但顧曉詩卻搶先開口──

      「如果我沒有那麼完美的話，妳會喜歡我嗎？」

      「如果我比妳想得還要淫亂，妳會喜歡我嗎？」

      「如果我沒有穿上北女制服的話，妳會喜歡我嗎？」

      「如果我家有問題的話，妳會喜歡我嗎？」

      「真正的我，是指什麼呢？妳對我的了解又停留在哪裡呢？」

      「……甚至，如果我們的接觸帶有目的性的話，妳會喜歡我嗎？」

      李巧寧沉默。

      她知道這時候的自己不該沉默，但又隱隱約約覺得，這時候的自己必須要好好做出選擇，認真地去回應顧曉詩提問中隱藏的重量──哪怕是很荒謬的答案，她也必須要好好說出自己的感受。

      或許某個時空的自己，曾經在這一步戛然而止？

      她沒有預演過。

      她甚至沒有想過自己今天會自然而然地告白。

      ──但那些東西他媽的一點都不重要。

      「去結婚吧。」

      「等結婚以後，這對奶子妳整天就可以摸個爽。」

      「妳可以用手玩用腳玩，妳可以把頭進來享受另類的窒息play。」

      「妳不是很愛我的屁股嗎？結婚以後每天妳都可以打它，玩它。」

      「不管怎樣，學姐對我的身體都是真愛吧？」

      「走，等我十八之後就去結婚，法律現在已經不能阻止我們了。」

      她把泳衣的肩帶拉開，將顧曉詩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胸部上。

      「如何？滿意吧？妳就是愛這個大小這個手感不是嗎？」

      她不顧反對，無視掙扎，將顧曉詩的頭埋靠在自己胸口。

      「躺在這邊很舒服對吧？」

      顧曉詩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們結婚吧，雖然因為沒有設定好星座的關係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會成年，但當那天到來的時候，我們就去結婚吧。我確定自己的身體能夠讓妳爽一輩子，我也很肯定妳隨時能夠切換模式讓我爽一輩子。」

      ……她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我愛妳，顧曉詩。」

      「妳不需要是誰，我就是愛妳。」

      ──那是李巧寧第一次看見學姐驚慌失措的神情。

      她想要推開李巧寧，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做到。

      學妹的唇離自己越來越近，但她卻沒辦法逃開，也不想逃開──

      她和她在水裡融為一體。

      ──我也愛妳，李巧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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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個女生結婚的時候，法定結婚年齡該怎麼算？